第七十五章偷鸡不成蚀把米
裴玄咬紧牙关，双手紧紧攥成拳，却无法回答。
这种事……甚至都没法撒谎。
周老爷子不是那么好骗的，他虽然已经告老退朝，但在京中人脉广阔，裴玄有没有替沈家说过话，有没有上奏请皇上彻查真相，随便一问都知道。
“看来你也知道，这种事瞒不过我老头子的耳朵，所以无言以对了？”
周老爷子神色更冷，看他的眼神不止是厌恶，更有轻蔑。
“君子论迹不论心，嘴上说的再好听，只需看一看你都做了些什么，人品德行便一目了然。”
“我是不知道沈家丫头为何和离，但我知道，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家要做出这种决定，何等不容易！她若不是在裴家活不下去了，断不会拼死一搏，让自己落得受人耻笑的地步。我周家虽不是名门望族，但也有做人的风骨，今日不管你裴家把话说出花来，我说不治，就是不治！”
周老爷子的反骨脾气都上来了，一甩袖子，对管家下人吩咐道：“把府门给我守好，别让什么阿猫阿狗的闯进去，脏了我周家的地！”
“是！”周府的管家下人挺直腰杆，大声应下。
周老爷子冷哼一声，径直上了马车，进车厢前还停了下，又转头对裴玄说：
“不怕告诉你，我老头子现在就要去沈家，见一见沈夫人与沈家丫头。你裴家藏着掖着不敢说的事，我自会亲自问一问她，是非公道，总不是你们裴家一人说了算。”
说完，周老爷子看都没看裴玄铁青的脸色，弯腰进了车厢。
车夫拉着缰绳，挥手喊道：“麻烦各位让一让，别挡着路。”
百姓们还没从轰炸般的消息里回过神，下意识让开了道，看着周府的马车扬长而去，周家下人也进了府，重重关上府门。
府门前只剩下神色僵硬的裴玄，和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裴思薇。
百姓们眼神异样地看着这对兄妹，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。
“周老爷子竟然会这么说，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？”
“如果是假的，裴家兄妹早就反驳了吧？还能任凭周老爷子污蔑？而且周家一向待人宽厚，周老爷子也是国手，一辈子救死扶伤，没必要当众污蔑谁吧？”
“听说周家和沈家是世交，周老爷子会不会看在交情的份上，偏袒沈家啊？”
“偏心肯定是有的，但周老爷子为人刚正，从不曲意迎合谁，而且他说的那些事也不是秘密，很容易就能查出来，周老爷子不可能说这种谎，我觉得八成是真的。”
“这么说，裴家人真的忘恩负义，还背刺沈家？”
“这也太无情无义了吧？就算沈家有罪，裴家想撇清关系，看在过往恩情的份上，也不应该落井下石啊。”
“之前和离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，哪有人成婚三天就闹着和离的？还是当众和离，跟反目成仇一样。要是沈家依旧风光，沈家女有娘家做靠山就算了，可现在沈家明明都倒了，她留在婆家才是最安全的，罪不及出嫁女啊。”
“对，我也觉得这点很奇怪，沈家女为何宁愿和离，也不留在裴家？她就不怕和离之后回了娘家，要跟着沈家一起治罪吗？正常人都知道要自保吧。”
“周老爷子刚才说，她是在裴家活不下去了，才要拼死一搏，和离出府的。那裴家到底干了什么？竟把人逼到这种地步？”
“裴家一直众口一词，说沈家女忤逆不孝，哪哪都不好，我就奇了怪了，要是沈家女真的哪哪都不好，裴家当初为何要求娶定亲？总不能是沈家风光的时候，沈家女样样都好，沈家一倒台，她就样样都不好了吧？”
“听说两家大婚的时候，兵败的消息正好入京，裴玄连洞房都没进就入宫了，好几天都没回府，总共就三天时间，性情变化也没这么快吧？”
“闭嘴，少在这里胡说八道！”裴思薇气急败坏，跳起来指着百姓大骂道，“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什么，都被沈玥那个贱人给骗了，我说的才是真的！”
百姓们也不怕她，仗着人多，就有人直接问了一句，“要是裴家真的对她好，沈家女为什么非要和离？总有个理由吧？”
“她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当，非要回沈家当个罪臣之女，图什么啊？”
裴思薇噎得一张脸青白，她总不能说，沈玥大闹和离，是因为裴玄要贬妻为妾，还要抢她嫁妆吧？
这事说出去裴家名声就臭了。
“反正都是沈玥的错！”裴思薇给不出理由，干脆怒吼道，“是她不识好歹，我们裴家没有对不起她，都是她的错！”
眼看裴思薇气急败坏的样子，偏偏说不出个理由，众人反而更加怀疑了，议论和质疑声也越来越大。
裴思薇气得恨不得撕了他们的嘴。
“够了，给我闭嘴！”裴玄脸色极其难看，抓住她的手臂，低声喝道，“马上跟我回去。”
“二哥，你看看他们……”裴思薇脸都气的扭曲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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